《金子兜太俳句选译》丨传奇书局新书推介

原标题:《金子兜太俳句选译》丨传奇书局新书推介

金子兜太俳句选译

金子兜太

董振华 译

传奇书局出品

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

作者简介

金子兜太(KANEKO TOTA)(1919—2018)

俳人、现代俳句协会名誉会长、朝日新闻俳坛评委。1919年生于日本琦玉县。旧制水户高等学校就读期间开始创作俳句。1943年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现东京大学)经济系,同年就职于日本银行。1962年创办俳句杂志《海程》,同时任主编并发起“新俳句运动”。1974年从日本银行退休。1983年任日本现代俳句协会会长。1987年任朝日新闻朝日俳坛评委。被先后授予紫绶勋章、日本现代诗歌文学馆奖、蛇芴奖、正冈子规国际俳句大奖、菊池宽奖、每日艺术奖特别奖、日本艺术院会员、文化功劳者等多数奖项。俳句集有《少年》《生长》《金子兜太句集》《蜿蜿》《暗绿地志》《早春展墓》《狡童》《旅次抄录》《游牧集》《猪羊集》《诗经国风》《皆之》《黄》《两神》《东国抄》《日常》等以及散文、对谈、俳句评论等多种。

译者简介

董振华(DONG ZHENHUA)

俳人、翻译,别名尚史,北京人。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亚非系日语专业毕业后,到中日友好协会工作,曾任友好交流部副部长、中日友好协会理事、中国汉俳学会副秘书长等。先后前往庆应大学、早稻田大学攻读国际关系硕士,之后到东京农业大学攻读农业经济学博士学位。1996年,在庆应大学就读期间,跟随金子兜太先生学习创作俳句。为《海程》同人、《海原》同人、日中文化交流协会会员,日本现代俳句协会会员、中日诗歌比较研究会会员。俳句集有《摇篮》《年轻的足迹》《出云驿站》《聊乐》等;散文集有《弦歌月舞》。译著有《金子兜太俳句选译》《那年夏天,我是一名士兵》《中国的地震预报》(合译)以及电影剧本、漫画等多数。

文丨刘德有

俳句是日本特有的文学形式,距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俳句由17音组成,分5、7、5音三节来写,并且每首俳句都要有“季语”,即表现季节时令的词,如春夏秋冬、花卉草木等,使俳句起到联想和类似“赋比兴”的作用。

俳句在中国的译介有着很长的历史。远的不说,从1919年“五四”新文化运动前后起,留学日本的中国学生和旅居日本的中国文人曾翻译介绍俳句给中国读者。到了近年,俳句的汉译有了较大发展,中国读者对俳句的关心也逐步高涨。尽管如此,在中国了解俳句的人仍然比较少,至于俳句作者就更陌生了。在中国认知度较高的日本俳人有江户时期的松尾芭蕉、与谢芜村、小林一茶与明治时期的正冈子规等,但知道金子兜太的读者可能寥若晨星。

金子兜太是日本当代大放异彩的俳界泰斗,极富正义感,令人尊敬。同时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好朋友,热心于中日文化交流。金子先生1919年出生于日本埼玉县,1943年提前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现东京大学)经济系,并就职于日本银行。其时日本正陷于侵华战争和太平洋战争的泥潭之中。他在日本银行工作三天后,便接到海军财会学校的录取通知,翌年(1944)作为日本海军财务主管中尉被派往特鲁克岛(今密克罗西亚联邦的组成部分)服役,1945年日本战败,他在特岛的美军看管下度过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战俘生活,1946年秋撤退回国,1947年重返日本银行工作,2018年在迎来百岁的头一年,日本称为“白寿”的九十九岁时仙逝。

我与金子兜太先生交往是从中日诗歌·俳句交流开始的。日本俳人一般在发表俳句时都用雅号,我原以为“兜太”是其雅号,其实是本名。记得2005年3月,中国成立“汉俳学会”时,金子先生率现代俳句协会代表团专程赶来北京祝贺。老朋友见面,格外亲热。他问我:“我名字‘兜太’的‘兜’,在日本意为古时的‘头盔’,在中国是什么意思?”我说:“‘兜’在中国,一般指衣服上的‘口袋’之类的东西,也有‘包下来’的意思。还可以用作‘兜风’‘兜售’等。”他又问:“我在中国听说男人的‘兜裆布’也用这个字?”说罢,他自己哈哈大笑起来。金子先生就是这样一位性格豪爽、痛快,对生活充满乐趣的人。

对于俳句,金子先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主张,他致力于创作“社会性”俳句。他认为,在日本近代俳句史上,注重“花鸟风咏”内容的吟咏自然派一直占据主流,不干预社会生活。而战后新兴的“前卫”俳句运动则与之相反,主张俳句的社会性,注重针砭时弊。于是他不再满足于“花鸟风咏”的世界,开展创作“现代俳句”的运动。金子先生主张俳句中不一定非得有传统意义的“季语”,即使使用“事语”也可以写出好的俳句来,俳人应该自由地表达自己的意愿,所反映的主题应与时俱进。他宣称:“我不是自然诗人,是人类诗人!”

二战期间的亲身经历,彻底改变了金子先生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他曾说自己并非与生俱来的“反战主义者”,曾经相信过日本军部的反动宣传,愚昧地认为“只要打赢战争,就能摆脱贫困”,然而特鲁克岛的那段经历,使他的想法发生了彻底转变。他认为在当今的日本社会中,人们对战争的记忆逐渐淡忘,战争幸存者人数日益减少,但自己作为一个战争经历者和幸存者,只要生命不息,就有责任把那段惨痛的历史和教训告诉后人,就有责任号召大家守护和平宪法。基于这一信念,金子先生在1955年36岁时出版了第一本俳句集《少年》,后记中写道:“我希望我的俳句能为了和平,创造更加美好的明天。”此后数十年又出版了上百本俳句集和《论著》及《金子兜太全集》,是日本俳坛最高产的作家。

从2015年1月1日起,金子先生与另一位俳人合作,在《东京新闻》上开辟了《和平的俳句》专栏。他主张只要是吟咏和平的俳句,即使没有“季语”也要选登,因此投稿者非常踊跃,每月收到来自日本全国各地甚至国外的俳句有四五千句。这个专栏很受读者欢迎,共持续了三年,直到先生去世为止。为了从大批来稿中甄选出佳句,先生不顾高龄,不辞辛苦地每月一次从埼玉县熊谷市自宅乘坐新干线到“东京新闻社”来。金子先生说:“《和平的俳句》是我最重要的工作。”他还主动为这一专栏投了最后一首他自己的“和平俳句”:

東西南北若々しき平和あれよかし

(署名:白首兜太)

大意为:东西南北瞩,

企盼世界和平筑,

青春活力足。

金子兜太的现代俳句,尽管不同于吟咏“花鸟风咏”的传统俳句,但不失清新优美。他的句作,题材广泛,立意新颖,抒情真切,风格质朴。有的委婉动人,有的铿锵有力,令人心灵震撼。如果没有纯洁丰富的情感,没有深厚的生活底蕴,没有对人生的无限热爱和细心观察,没有诗人应具有的天赋,要写出这么多意境优美、动人心弦的佳句,是不可想像的。我不能不为金子先生出众的艺术才华而赞叹。

在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中,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之后,金子先生的俳句被陆续翻译介绍到中国来,但为数不多。1995年南京译林出版社出版的、李芒先生翻译的《金子兜太俳句选译》是第一次集中翻译。时隔约25年之后,董振华先生第二次集中地进行翻译并结集出版,值得庆贺。董振华毕业于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亚非系日语专业,曾在中日友好协会工作,我认识他是在这个时期,后来他到日本学习。1996年在庆应义塾大学就读期间,他跟随金子兜太先生开始学习俳句,并成为金子先生的入室弟子,不久又成为金子主宰杂志《海程》同人,迄今已出版四本俳句集。中国人能用日语直接创作俳句,并能得到日本俳界名家好评者屈指可数,而能成为日本俳界大家金子兜太先生的入室弟子者,更是凤毛麟角。

我年轻时也从事过翻译工作,深知翻译的艰难,译诗则更难。从某种意义上讲,翻译是一项“不可为而又不得不为之”的活动,它涉及不同语言、不同文化、不同风俗习惯以及不同的思维方式等一系列问题。在东西方之间这一差别尤为显著,中日之间也存在着这一差别。

俳句就其本质来说是诗。在翻译界围绕着诗是否可译的问题,一直存在着不同的看法,至今争论不休。以我浅见,如果是以传达“意美”为标准,大部分的诗是可译的。但是诗的“形美”,有的可译,有的不完全可译,有的则完全不可译。至于“音美”,包括音律、音韵、特殊的修辞法等,是不可译的。由此可见,翻译不是单纯的文字转换,而是需要译者的再创作,翻译俳句也是如此。翻译(除了一些词和语句外)往往不可能有一个统一的答案。十个人翻译,就会有十个结果。同一篇原著在正确理解的前提下,你可以这么译,他又可以那么译。即使一个人翻译的东西,过一段时间后,还可以修改。这就是说,同一个译者在不同时期,凭他的理解和他在上下语境中的“创造”,可以有不同译法,这是无可指责的。因此把日本俳句译成汉语介绍到中国来的工作,对于发展中日文化交流具有重要意义。如果译者能够努力去接近俳句作者的内心世界,能够努力去消除两国人民实际上存在着的美学意识上的差异,而真正做到汉译俳句既保持诗的形态美,又有诗的内涵,那么这一可贵的实践,对于中国人更深刻地理解俳句、了解日本人的心灵,对于推动俳句的汉译以及发展汉俳这一新的诗体,都是非常有益的。

吉林文史出版社通过董振华先生的翻译,发现了金子兜太先生具有特色的俳句并安排出版选译本,其慧眼值得称赞。

本书在付梓前,译者嘱我作序。灯下信笔放言,书此拙文,以塞其请。

刘德有 1931年7月生于辽宁省大连市。文化部原副部长。现任中华日本学会名誉会长、中国中日关系史学会名誉会长、汉俳学会会长,以及北京大学兼职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名誉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兼职教授。主要中文著作有《在日本十五年》《现代日语趣谈》《战后日语新探》《时光之旅——我经历的中日关系》《心灵之约——我亲历的中日文化·学术交流》《旅怀吟牋——汉俳百首》《我为领袖当翻译》等,日文著作有《日本语与中国语》《我的人生与日语》。主要译作有《祈祷》(有吉佐和子)、《突然变成的哑巴》(大江健三郎)、《山芋粥》(芥川龙之介)、《虫子二三事》(尾崎一雄)、《残像》(野间宏)等。2018年获“翻译文化终身成就奖”。

翻译后记

作为一个文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清纯的童心,写出真实感人的作品,不为人际关系枉费心机,而金子兜太先生正是这样的人。

战后先生致力于日本俳句改革,被日本文学界称为“前卫俳句的旗手”。李芒先生曾这样评价说:“金子先生的俳句,异彩纷呈,多姿多态。在社会性方面,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表现力。人格方面具有强烈的感染力和隽秀的魅力。”可以想见,当时在传统俳句占主导地位的俳坛,假如没有这样的功力,就很难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

中日恢复邦交之后,金子先生对中日两国的文化交流,特别是两国的诗界交流十分热心,20世纪八九十年代,先生曾多次率日本俳句界代表团访问中国,创作了不少访华吟行俳句,并与赵朴初、钟敬文、林林、袁鹰、李芒、纪鹏、刘德有、陈昊苏等先生交好。当时先生的俳句也被林林、李芒、顾子欣、吴瑞钧等先生翻译介绍到中国。近年来,随着年龄的增加,先生的俳句创作也达到人生的巅峰,在日本国内和国外获得了多项文学诗歌奖,作品也被译成多种语言出版。

译者由于工作原因与先生相识,在日本庆应大学读书期间开始跟随先生创作俳句,成为先生的关门弟子。一直以来总想把先生的俳句作品翻译介绍到中国,但俳句跟中国诗词不同,不是寓情于景,直抒胸臆,而是语义比较含蓄委婉,因此,每个人读后的感受与理解也不尽相同,这是由于日中两国文化、习俗各异的缘故。加之时代不同,担心翻译时误解先生本意,故迟迟未能着手。

翻译此书时,译者几乎每月都会抽空前往位于熊谷的家中探望先生,2017年9月23日,先生98岁大寿之际又前往贺寿,得知先生将于99岁后彻底停止一切社会工作,专心创作,安度晚年。当日先生赠送给我几本签名的俳句集,包括《自选自解99句》等,遂萌生尝试翻译的念头。译者过去曾经担任过许多翻译和笔译工作,深知翻译的艰难,两种语言根本无法百分之百互译,更何况是诗词,只能尽力接近原文原意,加之翻译又是重新构思,再创作的过程,该译本尝试选译了先生俳句创作五个时期的作品,采用了中国诗词或汉俳两种形式。这是因为日本俳句是五、七、五的十七个音节,而用中文创作的汉俳是五、七、五的十七个汉字,十七个汉字包括的内容肯定比十七个音节内容丰富,因此翻译形式无法完全相同,只能尽力而为,仅供读者参考。金子先生佳作甚多,现在这个译本远远不足代表其全部成就,只能起到管中窥豹的作用。译者在杂事匆忙中完成译稿,难免有许多不足之处,敬请读者谅解指正。

本书中译本能够如期面世,要感谢的人很多。著名翻译家、文化部原副部长刘德有先生题写书名并拨冗作序,吉林文史出版社责任编辑王明智先生认真编校全书,邹宁先生和任国强先生分别精心设计封面和版式,传奇书局池的先生和武汉市卓源印务有限公司左昌勇先生也为本书的出版工作付出很多努力,在此一并致以衷心感谢。

编委会

年谱诗人/签约作家 栏目主编:袁军

值班编辑:王仙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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