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独弦琴的守护者

在越南传统乐器体系中，独弦琴，亦称“匏琴”，是最纯越南的乐器。经过历史的风风雨雨，独弦琴依然保留着朴素的面貌和动人心弦的声音。

本作品将为读者提供有关独弦琴在越南人精神生活中形成与发展过程的信息，并通过制琴艺人、演奏者、文化研究专家和独弦琴艺术继承队伍等的角度介绍独弦琴的当前状况以及艺人们正在面临的困难和挑战。虽然每个人物给出的看法不同，但他们都十分热爱独弦琴，并希望为该乐器的保护与弘扬工作做出贡献。

6月的一个上午，在越南国家音乐学院的毕业生表演舞台上，独弦琴专业的武黎明正集中精力在演奏里。而在观众席，他的爸爸——武孟海也在全神关注儿子的每个动作。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6年。在武孟海的脑海里，他全家深思熟虑武黎明未来就业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对武先生的家庭来说，让小明继续追求自己的独弦琴之梦还是选择一个可以让他解决温饱生活的专业曾经是一个头疼的问题。

“当小明选择独弦琴专业时，有人说，现在我们还敢让他学民族音乐，简直太勇敢了，” 武孟海说。“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最重要的是他热爱独弦琴。而他的这份爱会帮助他在艺术生涯上走得更远。”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父母的支持下，12年钟爱独弦琴的武黎明正为使独弦琴的声音飘扬不断做出贡献。

独弦琴，亦称匏琴，是一种纯越南的乐器。琴体呈圆柱形或长方盒形。琴体较大的一端配置小片金属制或牛角制弦轴，较小的一端有竹制或牛角制的摇杆；摇杆竖插于头部，杆上装小葫芦扩大音量；由弦轴至摇杆张丝弦或金属弦一根。

独弦琴一直以来被视为越南灵魂的象征。在越南文坛上，描写独弦琴价值的诗歌并不罕见：“轻轻一声独弦琴，抚平了母亲之痛”；“独弦琴之音，高音是母亲之声，低音是父亲之声”等等。

20世纪初，在法国人拍摄的越南照片中，独弦琴也多次以当地文化特征的身份出现在照片里。

1945年后，人民艺人清心、作曲家阮进等许多越南艺人曾经出国演出，给国际观众带来十分精彩的独弦琴演奏作品。

目前，独弦琴的身影出现在全国各地。而在河内、顺化和胡志明市的国家音乐学院也开设独弦琴专业。

文化研究专家裴仲贤表示：“提到独弦琴的独特，首先要说到它的结构，就是只有一根弦。独弦琴还有“匏琴”之称，因为共鸣箱由匏瓜制成。虽然世界上有很多国家有一根弦的乐器，但独弦琴最独特的地方就是以泛音为主要的发音方式。”

提到独弦琴发音方式，越南著名乐器制作艺人杜越勇解释说：“二胡、月琴和筝琴等乐器通常要通过手按键来发出不同的音符。而独弦琴主要采用“泛音”，就是说弹奏人在琴弦上能够发出泛音的若干位置拨出基础音，然后抬手让整条弦也同时震动，在该基础音上发出微弱的音”。

此外，在演奏独弦琴时，只有切取一些特定位置才会造出泛音。演奏者用手推拉摇杆来改变琴弦的张力，从而造出升高或降低后的音色。就是这样独特的音响方法使得独弦琴之音与人类的唱歌之声十分接近。人民艺人清心曾经说，“独弦琴如同人的声音，也像一声叹气，透露人的心思。正因如此，越南人把独弦琴视为代表越南人内心之声的乐器。”

河内市居民陈金碧表示，“每次听独弦琴演奏，我都觉得有点悲伤。独弦琴的声音很抒情，仿佛刻在心里。”而日本观众方神表示，“在独弦琴的每个音色里，我们体会到生活的酸甜苦辣。”

文化研究专家裴仲贤表示，“独弦琴的音色跟人的声音一样，因此优秀艺人弹出的曲调也跟人说话一样。”赞成裴仲贤的意见，人民艺人清心强调，“独弦琴早就在传统民间乐器体系中出现，并且世代相传。在妈妈的催眠曲里也出现独弦琴的身影。大家都说，独弦琴在唱而不是说弹独弦琴，因为它的曲调跟人唱歌一样。”

武黎明从10岁就开始迷恋独弦琴的声音。“小时候妈妈送我去河内少儿文化宫学习。有一次看到一个独弦琴演奏节目，我就对独弦琴有了深刻印象。后来我跟妈妈说想学学独弦琴。”他说。

尽管国内外观众对独弦琴给予浓厚的感情，但目前，观众接近独弦琴的渠道较为稀少，独弦琴也难以充分展现其魅力。

当今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在吉他、钢琴、小提琴等似乎成为常见乐器的背景下，学生们很少有机会欣赏和学习独弦琴等传统乐器。在教育培训和科研环境中，职业艺人也受到西方音乐理论的影响，对独弦琴进行强制性改进等，使其失去了原有的特色和民族精神。

与此同时，在外国文化音乐潮流对越南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带来深刻影响的背景下，独弦琴等旧时价值渐渐失去了吸引力。外国文艺的入侵日益深广，在越南音乐界中造成激烈竞争。缺乏观众和表演舞台，像武黎明一样一心学习成为独弦琴专业表演者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对这种乐器的丁点喜欢。

实际表明，能够坚持到底并学习成才的人并不多。况且毕业后，他们没有太多机会表演，收入不高也不稳定，因此很多艺人无法靠演奏独弦琴来谋生。也正因如此，许多家长不愿让子女从事独弦琴表演专业。武孟海先生也分享说，这是一个“勇敢”的决定。

在独弦琴艺人仍遇到种种困难的背景下，近年来，中国宣布独弦琴是该国民族乐器一事又让国内民族音乐界掀起另一波风浪。

面对中国的宣布，越南诸多音乐博士、教师、文化研究专家，独弦琴艺人纷纷拿出证据，证明独弦琴是来源于越南的。

在自己的研究中，音乐教授博士陈光海指出，根据《安南志略》、《大越史记全书》、《指南玉音解义》、《大南实录》（前篇）、《新唐书》、《旧唐书》等古书籍，独弦琴起源于越南北部平原，后来越南京族人把其带到中国广西。

文化研究专家裴仲贤强调：“传统音乐正是分析某国音乐体系的依据，而中国传统音乐体系根本就没有独弦琴。越南研究者有足够证据来证明独弦琴是由越南人民创制的。”

越南作曲家协会主席杜红军也强调，独弦琴是亚洲地区独一无二的乐器，人人都说越南是独弦琴的国家，这个真理不容改变。

研究专家同时指出，仅在最近几十年来，中国才开始关注发展独弦琴。

人民艺人清心表示，“从60年代开始，来自中国南宁、上海、北京的很多中国人来越南学习独弦琴。在南宁也居住着一群源于海防涂山的京族人，他们已把独弦琴带到中国。因此，关于这把琴的来源，我认为无论发生什么争端，到最后人们都会承认这是越南的乐器。”

2010年5月18日，广西壮族自治区东兴市申报的“京族独弦琴艺术”被列入中国传统音乐项目类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然而，直到现在，独弦琴并未成为越南国家级遗产，更谈不上建立档案申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其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多年来，越南艺术家们已不断努力保护并向国内外观众推介独弦琴价值。其中，范德成是专门为海外观众表演独弦琴的一名资深艺人。虽然目前正在加拿大定居，但他无时无刻不在为推广独弦琴作出努力。范德成分享说，他已经在瑞士、法国、日本等国家建立独弦琴俱乐部，同时录制民族乐器自学教程光盘碟片。

在回答越通社记者的采访时，范德成说：“我一直向国际友人介绍独弦琴，他们都很喜欢，因为这把琴是独一无二的。”

在越南，越南作曲家协会下属独弦琴艺术俱乐部2014年正式挂牌成立。每年，该俱乐部都举行独弦琴音乐会，吸引越南国内外艺人参加并建言献策。其中，每次音乐会期间都举行有关保护与弘扬独弦琴价值的座谈会，力争促进独弦琴融入到国际社会同时保留越南传统特色。

于2016年10月21日举行的“独弦琴及其在越南文化中的地位”的科学研讨会上，许多专家已建议越南尽早制定计划，建立档案申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独弦琴列入人类非物质遗产名录。

越南国家音乐学院院长黎英俊副教授表示：“三年前，我们学院举行了研讨会并向文化体育与旅游部致函，建议该部关注这个问题并就建立档案一事作出指导。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在整个社会和国家的关注下，该部领导人将对该主张给予支持。我们一直做好准备，随时集中科学家们进行研究并完善这份档案。”

不仅是一个成功的演奏者，人民艺人清心还是一个教育家。作为越南国家音乐学院原传统音乐系主任，在谈到独弦琴教学工作时，她说：“我乃至所有独弦琴艺人都希望保护和弘扬我们民族的这种乐器。一直以来，我们都很忧心，在教学方面也努力做到世代相传。”

当前年轻独弦琴艺人主要追随两大趋势，第一是按照传统风格恢复和表演传统曲调；第二是用独弦琴来表演新音乐体裁并与各种西方乐器合奏。

在第一种趋势中，近年来许多传统音乐表演节目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比如“古街音乐故事”、“先昔日、后今日”、“越南乡村之魂”等。这是艺人们为推广包括独弦琴在内的传统音乐所作出的努力。

关于独弦琴在“越南乡村之魂”表演节目中的地位，该节目的独弦琴演奏者陶芳青表示：“独弦琴与三弦琴的结合带来独特的声音效应。大部分观众都很喜欢这个节目。”

在第二种趋势中，年轻艺人秋草在“年轻化”独弦琴并将其与其他西方乐器结合方面一直一马当先。

秋草表示，独弦琴拥有无限可能。虽然只有一根弦，但是独弦琴可以弹奏所有音乐类型并与其他乐器合奏。“年轻化”独弦琴并将其与其他西方乐器结合将有助于“营造吸引力、带来新看点，让独弦琴更加显眼。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将其推广的更远，给观众带来明确的印象。”

近年来，秋草参加了国内外许多在国内外举行的表演节目，其中包括将独弦琴与其他乐器合奏。具体，她于2017年3月同比利时图尔奈音乐学院两名单簧管和萨克斯管讲师合奏；于2018年12月与来自蒙古、阿塞拜疆、韩国等传统乐器演奏者合奏。

秋草高兴地说：“坐在观众席的时候，你很难看清琴弦和拨片。所以一些国际观众以为演奏者正在对着独弦琴变魔术，使其发出声音，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琴弦，却听到了如此迷人的声音。此外，表演结束时，观众还排成队，只是为了有机会上台看一看和摸一摸我的独弦琴。”

关于独弦琴的未来以及年轻艺人队伍，人民艺人清心很乐观地说：“从表面上看，很多人认为年轻人好像把民族根源全都忘了。但在教学环境中，我认识很多热爱传统乐器表演工作的学生。我想，他们有足够实力来继承父辈的遗产价值，有效保护与弘扬独弦琴的传统音乐特色。”

对武黎明来说，尽管刚刚毕业，但他已开始找到属于自己的小舞台。周六晚上在河内步行街区，武黎明正在为观众献上《白云飘飘浮萍流》、《花儿飘香蝴蝶飞》等民间乐曲。不仅国内观众，而且很多国际游客都驻足围观。虽然这并不是一个大型舞台，但这样的表演活动也足够为武黎明注入动力，让他继续弹奏独弦琴，为推广越南民族这一宝贵文化遗产做出贡献，同时让独弦琴声经久不绝。（越通社-VNA）

出生于一个拥有制作民族传统乐器传统的家庭，因此对杜越勇来说，继承家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尽管民族乐器各有各的好处，但杜越勇最爱的就是独弦琴。

谈到河内民族乐器制作业，行内人士对“一雀、二宣、三园、四撰”（即河内民族乐器制作业最具威望的4位艺人的名字：杜文雀、冯新宣、黎廷园、陶文撰）这一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作为杜文雀艺人的儿子，对杜越勇来说，继承家业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出生于一个拥有制作乐器传统的家庭。仅从我爸爸那一代算起来，我们已经从业65年了，并在河内乃至整个背部地区享有一定的声誉。”杜越勇说。

在经济社会不断发展的背景下，日新月异的新潮流导致许多传统手工艺业面临埋没失传危机。民族乐器制作业也不例外。对杜越勇，每个行业都有困难周期，“比如我们这行是与文化艺术领域有关的，因此其总是与越南音乐文化艺术一起起降沉浮的。以前从中央到地方有很多国有乐器生产厂，我父母工作的地方是文化部乐器制作厂，专门按照国家计划为全国提供各种乐器。可是到80年代末，90年代初，经济困难导致国营乐器领域逐渐埋没，最终生产倒闭。当时的琴匠们很多人都改了行，只剩下一些有传统的家庭。” 杜越勇表示。

在木香弥漫的工作室里，杜越勇与他的助手正在集中制作独弦琴。尽管越南有数百种民族乐器，但他却对独弦琴情有独钟。只要一提到独弦琴，他就像开了话匣子一样讲了许多与之相关的故事。

“独弦琴是纯越南的乐器，由越南人发明，据历史记载也有四五百年的历史了。”杜越勇说。“至于制作原料，以前用的都是自然原材料。琴弦用猫肠、兔子肠或者丝线，共鸣箱则利用长的竹筒或者各种现有的木材。”

为了制作出一把完整的独弦琴，即使是一名资深琴匠也要花上一个月，杜越勇透露。在制作过程中，最关键的是如何巧妙结合不同的木材，以达到琴声最优化效果。“需要承受压力的部分就得用硬的木材，比如黄檀、黑檀。反之，经常震动的部分就得用梧桐木”他说。

特别，他对独弦琴的特殊感情来自于十分独特的琴声。作为世界上拥有唯一一根弦的少数乐器之一，独弦琴因使用泛音为发音方式而更加特别。具体，弹奏人在琴弦上能够发出泛音的若干位置拨出基础音，然后抬手让整条弦也同时震动，在该基础音上发出微弱的音。此外，弹奏艺人可通过摇杆调整不同的高度，因此每一个音符都没有“绝对”的高度，而完全可以跟随演奏者在弹琴时的感触而沉浮起降。

凭借对工作的知识和热爱，杜越勇正在昼夜不休地制作新乐器，为让民族乐声飘得更远做出不懈努力。（越通社-VNA）

与独弦琴结缘近50年，对于人民艺人清心来说，独弦琴已经成为她身体上的血肉，也成为她朝夕相处的心灵之伴。对独弦琴的爱甚至进入了清心艺人的诗歌：

“光阴数十年相伴

晚霞红云就是君

是我心灵最深处

君是我，我也是君……”

出生在河内市青威县敦书斗笠编制村，人民艺人清心年少时天天与编制斗笠和养蚕织布相伴。妈妈温柔的催眠曲，甜蜜的民谣和独弦琴的美妙声音已经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这也是她对民族音乐的热爱产生和发展的摇篮。

1967年，刚满13岁的清心考上越南音乐学校并选择攻读独弦琴专业。小巧玲珑的姑娘竟做出这样的决定，让老师们十分吃惊，因为在此之前，尚未有任何女生敢学习独弦琴。后来，清心才发现，学习独弦琴十分辛苦，要求学习者具备许多高难度的技巧和巨大的耐力。因此，女生几乎无法坚持下去。学习独弦琴的过程充满了辛苦和血汗。按照当时音乐界的观念，独弦琴是男人专属的乐器，再加上练琴过程压力极高，她不少次被朋友嘲笑“是女孩还学习什么独弦琴”。有时候，她练琴练得手指破伤流了血，琴声却还是不大好听。清心心含不甘而流了泪，甚至两次扔掉独弦琴并逃课回家。

后来，在家人，尤其是父亲的支持鼓励下，清心决定坚持到底。她最终以自己的毅力和勤学苦练精神一步一步地掌控了独弦琴。

在90年代观众的记忆里，清心艺人上电视演奏独弦琴的场面依然清晰。43岁的观众阮霞透露，“以前，当娱乐节目仍罕见的时候，我很喜欢看电视里的传统音乐演奏节目。那时候，只有权威的、有名的艺人才能上电视。我还记得清心艺人和她飘渺而柔美的独弦琴曲调。”

对于清心艺人的琴声，越南作曲家青河也曾经说道，“不仅我，还有很多人喜欢上清心艺人的琴声，因为大家都能感受她的琴声是从内心出发的。右手拨弦,左手推动琴杆。她把她全部的灵魂寄托在左手里，所以弹奏的音很柔美，与观众的心声合为一体。她的琴声走进了心坎里，柔美温暖而深刻。这是一个热爱越南风土人情的心声。”

独弦琴朴素但音韵十分丰富，是一种纯越南的乐器。因此，独弦琴演奏节目是海外演出或多文化交流等场合不可缺少的节目。

在整个艺术生涯中，清心艺人曾经多次出国演出并使用越南独弦琴的优美曲调征服国际朋友。她曾经在美国总统比尔·克林顿、俄罗斯总理弗拉基米尔·普京、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国家主席胡锦涛等国际领导访问越南时呈献琴艺。能够通过音乐把越南人的心语传递给国际政客，无疑是清心艺人等越南艺人的巨大荣幸。

可以说，在50年艺术生涯中，清心艺人已经取得许多引人注目的成绩并成为越南首位著名独弦琴女演奏家。

不仅是独弦琴演奏家，清心艺人还有另一个身份——独弦琴教师。她曾经担任越南国家音乐学院民族传统乐器系主任。在她的精心指导下，不少学生已经登上独弦琴演奏舞台并相继成名。

清心艺人表示，“光从外表来看，很多人会认为年青一代已经忘记了民族的根源。但在实际课堂上，我发现还有很多学生真正喜欢民族传统乐器的演奏工作。他们就是我们的继承者，将把独弦琴等越南传统音乐价值保护和发扬光大。”

血汗铺就自学路，没有任何人比清心艺人更清楚这一点。想要弹出打动人心的曲调，艺人不仅需要巧妙的琴技，还需要一颗热爱艺术之心。正因如此，激发学生对独弦琴的热爱始终是清心艺人的关注。

“独弦琴是十分独特的乐器，它本身带有越南的灵魂。如何做好教育工作，如何保护和弘扬独弦琴的价值等是我们千思万虑的问题。”清心艺人透露。

不仅参加授课活动，清心艺人还积极认真编写教案并撰写有关独弦琴的文献。她也是越南独弦琴艺术俱乐部的积极成员之一。目前，该俱乐部正通过举办各种座谈会来促进申请独弦琴成为越南国家级文化遗产的过程，力争早日继续申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把独弦琴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人民艺人清心分享说：“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反映自己人民精神生活的语言、文字和独特的乐器。在越南，这无疑是独弦琴。因为独弦琴早就跟越南民歌民谣形影不离。正如黎贵敦所说，独弦琴于13世纪制作出来；越南人把独弦琴视为与生俱来的乐器，是越南人的心语，是表达人民心思的叹声。”

尽管已经退休，但清心艺人仍经常参加独弦琴授课和演奏活动。在舞台上，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她全神贯注的画面和倾听她优美动人的独弦琴曲调。（越通社-VNA）

在越南乐器体系中，独弦琴是最具越南民族特色的乐器。为了了解独弦琴在越南传统音乐体系的重要性，越通社记者已经对文化研究专家裴仲贤进行采访。

记者：请你简单介绍独弦琴的形成和发展历史？

文化研究专家裴仲贤：独弦琴最早出现在盲人曲表演节目中。因为这种乐器与盲人曲息息相关，所以还叫做“盲人曲琴”。据盲人曲最古老的传说，独弦琴由善王子和恶王子等陈皇帝两个王子共同制作的。后来，该琴开始出现在其他音乐艺术里，其中最常见的是顺化宫廷雅乐。到19世界末、20世纪初，当改良曲诞生时，独弦琴开始出现在南部才子弹唱里，然后逐步出现在改良曲表演中。独弦琴已经成为才子弹唱艺术的4大乐器之一，即月琴、二胡、筝琴和独弦琴。

记者：请问，为什么独弦琴成为最具越南民族文化特色的乐器？

文化研究专家裴仲贤：提到独弦琴的独特，首先要说到它的结构，就是只有一根玄。独弦琴还有“匏琴”之称，因为共鸣箱由匏瓜制成。虽然世界上有很多国家有一根玄的乐器，但独弦琴最独特的地方就是以泛音为主要的发音方式。独弦琴的泛音很美妙，是最为自然的‘天籁之音’。

记者：最近几年，中国学界对于独弦琴的来历提出与越南不同的意见。你对这些意见的看法如何？

文化研究专家裴仲贤：想要分析某种音乐类型的形成和发展，我们要从它所使用的乐器出发。反过来，想要确认独弦琴的来历，我们就要看独弦琴在各种艺术表演类型的应用程度。独弦琴早就出现在越南传统音乐表演中，首先是盲人曲，然后到十八九世纪的顺化宫廷雅乐，到19世纪末20世纪初就出现在南部才子弹唱表演中。独弦琴早就得到归类，是越南乐器体系中的成员。最近，中国人模仿越南电声独弦琴，并使用这种乐器来创作新的曲调。这并不是传统音乐，而传统音乐就是分析某国音乐体系的依据，所以中国传统音乐体系根本就没有独弦琴。越南研究者有足够证据来证明独弦琴是由越南人民创制的。

记者：谢谢你已经接受越通社记者的采访！